温柔老父亲攻 墨行X腹黑小废物受 小墨
第13章 归
(资料图)
小墨好像做了一个幽长而压抑的梦。
梦里消毒水的气味几乎遮掩了墨行的香味，在鼻腔中若即若离。良久，小墨才听见墨行的声音。
“α病毒真的被小墨的血液净化了嘛？”墨行的声音仍旧轻柔，一如往常。
α病毒…小墨似乎想起来了。
脖颈处的冰凉感觉渐渐重新出现，小墨闻到自己的血液里，还有微弱的腥臭味在流窜。
“简怀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，证据确凿，他想抵赖也抵不了。”机械设备中，娄段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小墨的耳朵。简怀…小墨记起来了，面具下那双阴鸷的眼睛，不就是第一天来到墨行家遇见的那个人嘛。
“但是墨行…”娄段似乎还有话要交代，支支吾吾的。
“怎么了老师？”
“你知道的，我这次被外派到X城是因为什么吧。”为了制出血清，治疗α病毒，为了找到能净化病毒的…吸血鬼，墨行似乎意识到什么，他不敢承认。
“人类的仪器是不是给小墨用的时候都会失灵，墨行，那可能不是机器的问题…”
“嗯…我知道了。”墨行挂断电话，空气中飘浮的灰尘陷入良久的停滞。
墨行起先是震惊的，但那只是一个瞬间。下一个瞬间，他却想起了娄段对实验体吸血鬼的解释：是没有自由的灵魂。
那被扔掉的小吸血鬼算什么…是险些破碎的灵魂？
屋子里的声音变得虚无，梦境里的小墨有些害怕，墨行是不是离开了。
半晌，小墨又听见脚步声响起，墨行的味道于渐近的声响中环萦，踟蹰着落于小墨脸颊处一吻。
好柔软，好安心的吻。
是墨行给小墨的，小墨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吻。
“嘭”的一声响起，未上锁的房门被撞开，一群穿着研究所护卫队队服的人挤进门，深色的制服颜色像修饰无情的皮肤：“125号实验体，带走。”
领头那人挥了挥手，其余队员未由得墨行分说便尽数上前。
小墨感受到自己被粗鲁地扛起，他挣扎着，像在挣脱泥沼，却愈陷愈深，几近窒息。
“你们放开他！他还没醒呢！”小墨听到墨行发脾气了，他生气时候的声音还蛮动听的，小墨有点喜欢。
“对不起，这是林队长的命令。我们只负责执行。”那人眼里分明看不出一丝歉意，只是抬起手臂勾动手指，示意队员继续，动作中尽是解决麻烦事时数不清的不耐烦。
“提醒一句，吸血鬼是无法使用人类的仪器治疗的，如果被注射的确是α病毒，就别再费事了。把病房退了吧，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。”那人拍了拍墨行被人按住的肩膀，劝慰道。
“你瞎说什么呢！他的生命是他自己的，轮得到谁来决定啊！把他还给我！”墨行奋力摆脱身后人的控制，手肘击打胸口使之吃痛松手，却又被另一人按住，“放开我！”墨行怒不可遏。
“这么舍不得呢，再干扰任务执行就一起走吧。”那人威胁后，便见到墨行不再反抗，于是嗤笑一声，冲队员摆了摆手，示意将墨行放开。
小墨最终被锁上手铐和止咬器，墨行盯着他们，而后伸出双手：“那一起走吧。”
被拷住双手之前，口袋里的手机终于响起振动，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光，显示着娄段的回复——那是他最后的希望。
—
车辆启动震荡不停，小墨躺在狭窄的空隙里，骨头撞在车座脚上，磕得生疼。
墨行好像将他抱起来了，浑噩顷刻被清凉代替，好舒服…小墨下意识拱进墨行的怀里。
“啧，怪恶心的。”小墨听见有人说这样的话，墨行听到会不会委屈啊，他试图向后退，却被手臂环住动弹不得。放开小墨吧，小墨不想你委屈，他倚靠着墨行，忽而眼角冰凉，似乎是自己在流泪。
—
“下车。”
车后门被相继打开，仍未苏醒的小墨被人抬了出去，墨行则被两侧队员盯着迈出了车门。
日薄西山，晚雾覆盖下的天地融不进光影，显得异常昏暗。
小墨被带去了处理间。那是由铁栅栏与锁链隔开的房间组成的地方，房间之间狭窄的过道仅能容纳一人通过，小墨被扛着前行。
研究所并没有专门关押妨碍执行之人的地方，墨行因而被锁进了与小墨仅一栏之隔的房间内。他眼睁睁看着几步之外的人举着牙钳箍在吸血鬼的尖牙上，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他听说过，吸血鬼昏迷甚至濒死时，仅是撬动的牙齿便能够使他们得到短暂的清醒，那样的清醒是痛苦的，墨行凿动铁门，试图用这样的疯狂引起对面那人的主意，可惜终是徒劳。
“啊啊啊…”牙齿松动，小墨于疼痛中醒来，像在灼烧之中与溺毙边缘挣扎过一般，满头汗水。
相较于拔掉牙齿的痛感，撬动牙齿的过程中，对生命凌迟般的侮辱才是小吸血鬼最难以接受的折磨。
“小墨！！”墨行用力握着铁栏，狰狞的青筋暴露着他内心的愤恨，心头的空荡却也诉说着他一无所用的悲凉——自己什么都做不到。
他想喊小墨，却突然失去了声音。
极致安静的环境中，墨行恍然听见心碎的声音，他原以为这是只存在于影视剧里的声音。
那声音由远及近，由悠扬绵长变得短暂清晰，每一声都是小墨在呼唤自己：“救我，我不要被抓。”
他想起初遇时，小墨似遭梦魇的样子，当时墨行以为，那是源于偷吃被抓包的慌乱失措，如今他才迟钝地惊觉，那是禁锢了几年的灵魂，被两个世界争夺攫取后，源于心底的恐惧，歇斯底里。
他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“英雄会解救一切平凡却身不由己的生命”。
如果他想做小墨眼中的英雄，小墨会不会对他感到失望。
什么一切，他连喜欢的人的安全感都给予不了，更遑论解救。
—
研究所阔大的落地窗外，殷红的夕阳色彩披在各人身上，仿若为来人染了血。
办公室内，林断影双手垂在腿侧，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，躬身道：“娄副所长。”
“嗯，坐吧。”娄段合上文件，双手合拢压在桌面，“我看过小墨最近几个月的行程和公共场所的录像了，没什么威胁，放了吧。”
放了？林断影闻言猛地抬起头，变幻的瞳孔中满是不解：“可是简组长他说这只是伪装，并不代表以后毫无危险…”
娄段嗤笑般勾了勾嘴角，而后用安慰遇人不淑的年轻人看开些时的语气同林断影说道：“此前我也很信任他，甚至还同意让他陪我去了X城。谁能想到他连我都利用…他就是个疯子，比那只小吸血鬼还要危险。他的话，你还敢信？”
“不敢。”
今日研究所护卫队之所以突然找到小墨的所在地，便是因为接到了环城治安队的电话。治安队表示，简怀在被逮捕后直说自己知道出逃吸血鬼的消息，要向研究所举报。
他们抱着宁信其有，不信其无的态度同林断影复述了简怀的说法，林断影听后便去往了关押简怀的地方，同时，他也知道了简怀向小墨血液中注射α病毒一事。
即使对方是吸血鬼，简怀擅自将血液病毒带出实验室与防控区一事也是过于疯狂的，林断影无法否认。简怀如今的说法可信与否，的确有待考量。
“那不就好了。把人放了吧。”娄段交握的双手于胸前分离，轻声述说着要求，声音中带着年长者独有的温润慈祥，夹杂些许不可忤逆的威严。
说罢，娄段便将桌面的文件递到了林断影手中，而后握起了手边的中性笔，继续伏案办公。
林断影明白娄段不认可简怀的疯狂，但他无法理解娄段的决定。林断影于办公桌前静立，颇为踟躇。
“怎么了？”
林断影犹豫着，却仍是问出口：“可是他是研究所的吸血鬼，放了去哪？按规定，没用的吸血鬼理应销毁才对。”
“在被扔进安置室时他的所有文件就都被销毁了，再没有文件能证明他为研究所所有。再者，他能逃出去是他的勇气和你们的失职。按规定，我是应该先罚你的。”娄副所长似乎永远是微笑着的，用听上去充满耐心的语调轻声表述着一个想法，近乎婉转的声音听来却让人不寒而栗。
但林断影并不畏惧：“我愿意接受惩罚，125也同样应当被销毁。”
真是固执。娄段停下笔，内心颇为疲惫。他抬手捏了捏鼻梁，开口道：“我说过了，他现在不是研究所的吸血鬼了，是自由的小吸血鬼，他想去哪，是他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可实验体向来是需要被控制的，我们无法预知他处于社会时的危害性，怎么能给予其自由…这不合常理。”林断影语速在变快，看上去颇为人类安全着急，但娄段知道，不止如此。
“不要说常理如此，规则总是会变的。”娄段掂了掂手中的笔，既而说道，“你看到这纸笔了嘛——用于记录的工具。
人类自存在开始，便探索着将文明记录、传递的方式——手指与石壁，刻刀与龟甲，羊毫与宣纸…
万事万物，瞬息万变，想要适应，便要改变。
研究所是年轻的，总有一天，它也会走向改变，在错误与相对正确之间，左右变幻。
倘若禁锢与滥伤会影响到研究所的存在，那便该改正，以此长久。”
林断影沉默着，不愿回应。
娄段仍旧保持着耐心，劝说道：“我知道失去至亲的痛苦让你无法接受。以直报怨没有错，但既然伤人的实验体已经得到了惩罚，就不该再波及其他无辜生命。不是嘛？”
“是。”林断影终于被说服，他点了点头，最后又不甘心地问道，“那他的牙还要拔嘛，虽然没有造成死亡，但他的确咬过人。”
“拔。算给他一个教训。去吧。”也算给林断影一个安慰——研究所的规模虽不算大，人手却也并不充足。因此除研究实验外，护卫队的管理内容涉及了包括培育在内的几乎所有事宜。林术意外身亡后，林断影仅用一年时间便从新人成为护卫队队长，不可谓不迅速。娄段不想小墨身边再出现下一个简怀。
“嗯。”林断影应了声，既而离开。
林断影退出办公室后，便径直来到处理间。里面的人应该是刚刚唤醒睡着的小吸血鬼，因为他听见了一声忍耐般惨痛的嗷嚎。
“醒了？”林断影看见铁栏旁墨行紧张的背影，问道。
“弄醒他有什么用？”铁链碰撞栅栏发出金属声响，腐朽的锈迹随着撞击溅起又坠落，同墨行的声音一起，“审讯嘛？你们根本不会相信小墨说得任何话，最后的处理还不是随便一句由心情决定的话。”墨行眼眶猩红，蕴着泪。
墨行见过的，一年前在研究所学习时，所有失败或再无用处的实验体最终的处理方式，都是由他们的培育负责人决定。
扔进安置室等待死亡还是直接火化，处死还是拔牙，打麻药还是不打，都由着心情决定。研究员会探究吸血鬼身体如何与各类病毒共存的方法，但不会思考人类与吸血鬼共有的情感与病痛。
“看别人痛苦，很有成就感嘛？”墨行努力地恢复冷静，声音中却仍是掺入了微小的颤动。
“嗯，是。娄副所长随便地说了一句要把他放了，我就得放。”林断影示意里面的人开门，而后道，“由着我的心情现在就该把他拉去火化。”
墨行门前的铁锁被人解开，林断影向小墨的方向走去。刚迈开几步便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转回墨行跟前，向墨行递去一枚U盘和一封信件：“简怀让我带给你的。应该是关于125部分行踪的录像。他还说，怕你没时间仔细看还特意截了几张照片洗出来，就在信封里，拿去吧。”
语毕，重新向小墨所在的位置走去。
小墨盯着来人，只觉得眼熟。他曾经见过这人，是在三年前的培养箱里。那时的林断影，还是个要和小叔叔亲亲的十八岁男生。真是臭不要脸啊，小墨腹诽道。
“打麻药，拔牙，拔完就放了吧。”林断影抬起小墨的下颌，捏了捏，“不知道娄副所长是怎么会想要救你的。”
小墨好想咬他，但小墨没有力气。小墨皱着虚弱的眉头，尽可能地恶狠狠。
“你的小叔叔呢？是不是被吸血鬼咬死了？”
小墨看过那个新闻，实验体因试剂使用不规范而变异，年轻的研究员因此殉职。
新闻右上角醒目的黑白证件照上，一张看似清纯的脸笑得格外惹人怜爱，但小墨并不同情，那双沾染了不知多少实验体鲜血的手的主人，不值得小墨同情。
就如同此刻，林断影眼中的小吸血鬼理应任人宰割。
小墨感受着眼前人的憎恶与恼怒，心中生起别样的快感，他忍着牙间的疼痛，轻蔑地笑着。
“你以为墨行以前是干什么的？”林断影似乎未被影响，只是嗤笑一声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，“他曾经工作的地方是与研究所合作的药剂中心，而墨行是一名优秀的药剂师。你以为墨行很在乎你嘛？培育一只放养的实验体罢了。”
什么啊…小墨不相信的，虽然心中确有瞬时的刺痛。
“拿开。”小墨听到墨行拍打那人手背的声音了，太好了，捏着自己脸蛋的手终于被赶走了，小墨由衷欢喜。
—
小墨：如果你写得烂尾了，我会咬你哦。
萝北：如果我写到这章就结束呢？
小墨：那就不咬啦。
萝北：好的呢～
【终章：从此萝北和小墨、墨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。】
